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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選47人案・審訊第 87 日】


#墨落無悔 #民主派初選 #初選47人案 #港區國安法

獨媒報導 | 2023.07.19

  • 何桂藍指憲政危機不必然負面、「抗爭派」行動不以保議席為首要考慮
  • 何桂藍稱參選望將2019年運動精神帶入選舉:至少喺我身上場運動仲未完
  • 何桂藍指若政府迴避監察 即使落實「五大訴求」仍會反對預算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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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報導】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16人不認罪,今(19日)踏入審訊第87天。何桂藍今繼續作供,就戴耀廷形容民主派立會過半為「大殺傷力憲制武器」,何指「憲制武器」概念常見,外國如彈劾和不信任票等可用作權力制衡,而在「幾百萬人反對中央」是對中央很大殺傷力前提下,她同意35+是「大殺傷力憲制武器」,亦可能引發憲政危機,但認為不必然負面,視乎當權者反應。何發言時多次被法官打斷,指對理論不感興趣,着她直接回答問題,法官形容辯方大律師就如醫生替何做手術,但何卻在手術台扭來扭去,何同意此比喻並說:「既然我係病人,即係而家係我條命 at stake(攸關)啦係咪呀!」

此外,何同意自視為「抗爭派」,指該派系因2020年立選而生,特點包括承認立會無法落實政策倡議,不會向選民表明可達成五大訴求;行動時不會以保住議席為首要考慮,「我哋認為嗰樣嘢係唔合理嘅話,即使DQ都要做。」何又指,認為戴耀廷「攬炒十步」文章與初選無關,指戴於初選僅為協調者,對入議會後行為「冇say」。

何桂藍同意民主派取35+為憲制武器可引發憲政危機 惟不必然負面

何桂藍今繼續作供。大律師 Trevor Beel 問何桂藍,是否認同戴耀廷稱民主派立會過半是「大殺傷力憲制武器」。何指,很多政治和憲法相關著述經常看到「憲制武器」的說法,而權力之間本身有制衡關係,但若行政、立法或司法機關權力無法互相阻止或改變,便稱不上制衡。何並指按其他國家文獻,彈劾、不信任票或否決預算案均會稱為「憲制武器」,她理解有可能引發憲政危機。

何並強調,「危機(crisis)」字典意思是「turning point for better or worse」,即不必然是負面,就如中文所言,「危同機都係雌雄同體㗎啫」,如現有的範式(paradigm)無法容納一些新現象,就可以形容為出現危機。何續指,在香港情況而言,「民主派攞到35+係一個從來都冇人見過亦都冇處理過嘅情況」,直言「佢的確係一個憲制武器,但係佢會引發啲乜嘢,會引發危定係機,就睇當權者嘅反應」。

何稱特首為北京欽點 若人民支持立會便現吊詭情況:北京意志有幾百萬人唔同意

何續指,在香港假如行政長官就像立法機關一樣是民選,「當呢兩個 body 發生矛盾就係香港人內部嘅矛盾,咁我哋咪自己喺香港拆掂佢囉係咪」,但何指,「行政長官喺香港並不是民選嘅,甚至可以話係北京欽點嘅,咁當人民係支持立法會嘅時候就會出現咗一個好吊詭嘅情況,簡單嚟講就係行政長官代表咗北京嘅意志,喺香港係有幾百萬人唔同意嘅,咪因為咁先至造成憲政危機,所以《基本法》點解可以有50至52條(否決預算案後解散立法會的程序)⋯⋯」

法官李運騰打斷,指若 Beel 無法獲得想要的答案可以問下一題,Beel 亦指何可以先回答問題,再作出解釋。李運騰續指,坦白說法庭對任何看法沒有興趣,只對被告的心態有興趣,其他所有都是與案無關。

image02 ▲ 代表何桂藍的大律師 Trevor Beel

官以醫生施手術為喻着何配合律師 何:既然我係病人,而家係我條命 at stake

Beel 續問,何是否同意「大殺傷力憲制武器」一說,何說「因為而家明顯我對大殺傷力嘅定義同法官對大殺傷力嘅定義係唔同嘅」。李運騰即嚴肅表示,法庭沒有對大殺傷力的意思表達任何看法,何再說:「咁只能夠話我喺知道法庭乜嘢意思之前,我唔可以輕言答我同意或者不同意」。李再說,問題是來自其律師,不是法庭,「你聽你律師的問題,可以回答就說,不可以回答就說,法庭對任何理論都沒有興趣,而且也不會給予考慮。」

何續表示,因法官陳慶偉之前提及「大殺傷力」時是提及伊拉克戰爭。李指何無需再解釋,並請她回答律師問題,指「他是來幫助你的」。陳仲衡亦向何說,「Mr. Beel 正在做一個很重要又困難的工作,請不要令他的工作更加困難」,又指 Beel 就如一個醫生正為作為病人的何在手術台進行重要的手術,但何只是「在手術台上扭來扭去」(“… what you are doing is like wriggling on the operation table.”)。何說:「我同意呢個比喻,既然我係病人,即係而家係我條命 at stake(攸關)啦係咪呀。」李運騰說「那請相信你的醫生,否則就想想其他的選項」。

何指〈真攬炒十步〉與初選無關 戴耀廷僅協調者對入議會後行為「冇say」

Beel 最後再次問,何是否同意戴「大殺傷力憲制武器」的說法,何先說他不知戴耀廷說這句話時是什麼意思,並說「因為我覺得幾百萬人反對中央呢樣嘢,對中央係好大殺傷力,喺呢個前提之下,我同意民主派35+係大殺傷力憲制武器,但其他咩打仗呀嗰啲我就唔同意喇」。

何續指,認為戴〈真攬炒十步 這是香港宿命〉一文與初選沒有關係,「因為戴耀廷佢喺成個初選入面,我會形容佢係一個 facilitator(協調者),即係佢對於啲議員選完之後可以喺立法會入面做咩,佢係冇 say 嘅。」

image03 ▲ 何桂藍(資料圖片)

何解釋「抗爭派」特點:不會承諾可達五大訴求、行動不會以保議席為首要考慮

辯方續就「抗爭派」發問。何桂藍表示,約於2020年6月自視為「抗爭派」,但沒有一個很清晰的時間點,並指抗爭派至少5月後才出現。Beel 問她為何會自視為抗爭派,何未有正面回應,先稱「抗爭派」與「本土派」或「泛民主派」的性質有點不同,並指每次選舉都有一些因應情況而出現(contingent)的派系,如2017年有「原則派」。惟法官陳慶偉打斷,指法庭無興趣知道派系的分別,這亦非 Beel 問他的問題;李運騰亦說他們不想知道任何關於2017年的事,指律師是問她2020年5、6月時的心態。

何續指,認為抗爭派是一個因應2020年立法會選舉而生的派系,「佢會唔會延續超過2020年立法會選舉我哋係唔知嘅」,至於抗爭派為何會於2020年選舉出現,何稱認為有數個重點,第一「我認為抗爭派嘅人係要承認,2020年香港嘅立法會,係冇辦法做到落實政策倡議呢一個功能,簡單嚟講,我認為抗爭派嘅人係唔會同選民講,你選我入去我可以幫你達成乜嘢,或者你達成某一個數目嘅議席就可以達成五大訴求」。

第二,何認為抗爭派「考慮自己做咩行動嘅時候,係唔會以被DQ或者保住議席為自己首要嘅考慮,簡單嚟講就係無論政府話你會做啲乜嘢會被DQ,而我哋認為嗰樣野係唔合理嘅話,即使DQ都要做」。第三,何認為,抗爭派入議會後「唔可以只專注於大嘅議案或者政治議題,每一條法例,每一條草案,都要用盡基本法賦予嘅職能,去盡責去審議」。

何稱抗爭派會盡責審議每個議案、談判與否並非抗爭派特徵

李運即問,這點有何特別,不是每個議員都應這樣做嗎?何指有人或會就政改、財政預算案或很受公眾關注的項目才認真審議,但其他較細或非自己區的項目「就輕輕放過」。惟何認為議員責任除了「幫市民去爭取一啲嘢之外,佢本身都要監察行政機關權力嘅運用」。

何最後並指,「抗爭派同其他派系嘅分別,唔係話肯同政府傾或者唔肯同政府傾。」陳仲衡指,法官仍在等待何回答為何她會自視為抗爭派,而不是要她代表抗爭派發言。何回應因她認同以上數點,故自視為抗爭派。

法官李運騰追問最後一點,何稱因其他被告曾談及他們對談判的理解,但她不同意。李運騰指即可能會有談判?何稱談判有很多形式和層次,抗爭派內有人可能覺得要諮詢。李追問何是說談判與否並非抗爭派的特徵?何說「可以咁理解」。

被問誰是支持者 何稱曾被指激進派攻擊 但有獲中產及本土派選區支持

Beel 續問,有被告曾形容參與初選投票的是最黃或激進的人,何同意嗎?何說「我唔會用『黃』呢隻字,因為可能好多人覺得,『黃』就係好激進」,李運騰指可以有不同的程度(shade),正如藍也可有不同程度。何續指,「一個住深水埗,由港同盟投到民協投咗40年嘅人,你都可以話係好黃,而佢可能係完全反對暴力」,民協何啟明發笑。

Beel 續問,何會同意投票予她的人是年輕、黃和激進的人嗎?何指「我嘅理解係完全相反」,並解釋「首先因為呢單案基本上拉晒民主派所有光譜嘅人,每一個被告都活喺唔同嘅 echo chamber(同溫層)入面」,而就她所見,「2019嘅激進派係好唔鍾意初選嘅」。陳慶偉微笑說:「Ms Ho,我正失去耐性,我們對理論不感興趣」,重申問題是何認為誰是其支持者。

何續指,「我當時喺連登,我係畀人話係『OMDB 2.0』」,多人發笑。陳仲衡說「請教育我們(“Please educate us.”)」,何續說「OMDB」是指「Over my dead body,即係楊岳橋」,故相信當時至少在輿論上,別人認為她與楊岳橋相似,而她亦是激進派的其中一個攻擊對象,因也有人稱她為「小麗老母2.0」,即2016年參選九西的劉小麗。被告席再傳來笑聲。

image04 ▲ 何桂藍(資料圖片)

何稱只能旁敲側擊誰是支持者 惟理解亦希望是認同其方向授權予她

李運騰指,但網上有不同看法,何不能得出結論誰是她的支持者。何指選舉前除了觀察輿情是無法確定,但她記得初選後的分站數據,的確是第一城和馬鞍山等中產選民得票較多。李問,故何的支持者大部分不是激進派?何指雖然她在連登上被本土派「鬧得咁勁」,但她在一般認為是「本土派票倉」的將軍澳「票數係唔差」,直言票站數據亦非精準科學,「我冇辦法講到係邊兩萬六人去投我,只能咁樣旁敲側擊去估。」

何最後指:「不如咁樣講,投我嘅人,我理解或者我希望,係佢有睇過我講嘅嘢,佢認同我嘅方向,佢授權畀我去做嗰樣嘢,咁佢就投我,除此以外我不能講更多。」陳慶偉邊聽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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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報導】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16人不認罪,今(19日)踏入審訊第87天。何桂藍談及參選原因,表示2019年的社會運動很早已演化成一場民主運動,而如要為運動取得民意授權,立會選舉是必需走的路,政府亦需回應選舉結果。何自言,她是「single-issue candidate(單一議題參選人)」,參選是望立會選舉能推進運動,並將運動精神帶入選舉,不希望只靠運動來取得議席。法官問是什麼精神,何稱望有身位演繹「攬炒」,並將運動去中心化、每人要找最適當身位貢獻等精神帶入選舉。何又強調,宣布參選時清楚表明不是記者,不希望混淆兩者身分,又指對她而言2019年運動不是指其年份,「至少喺我身上,場運動仲未完。」

此外,何亦表示初選應是目的而非工具,指立會選舉是全香港人的事,就議會路線應如何走、抗爭做到何種程度,均應交由盡量多港人決定,亦是辦初選的原因,故她當時不接受公民投票以外的方案。

何桂藍稱2019年底開始思考不做記者 翌年初考慮參選立會

何桂藍繼續作供,今早談及對戴耀廷稱立會過半是「大殺傷力憲制武器」及對「抗爭派」等看法。被問何時決定參與立法會選舉,何桂藍指她一開始不打算參選,但約於2019年12月「我就開始諗唔做記者,喺運動入面搵一個崗位去做」。何指她起初打算做被捕支援,但約於2020年1至2月便開始考慮參選立法會。

何稱運動無面孔但獲大眾辨識、2019年從無示威參選時表明非記者

被問參選立會的原因,何指2019年運動其中一個精神是「每個人都要搵自己最適合或者最擅長嘅嘢去做」,而當時運動是「無領袖」亦「無面孔(faceless)」,「譬如琴日講七一宣言究竟係邊個寫,到而家都唔知道,當時究竟係啲咩人咁把炮可以做到全球登報我哋都唔知道。」陳慶偉打斷着何可直接回答問題,並問何是否指運動沒有代表或象徵人物?何說:「但係好遺憾,大家辨識到我囉。」

Beel 續問及何當時的「名氣」,李運騰先問這是否會幫助辯方案情,又指法庭知道何當時是運動的知名人物(prominent figure)是否已足夠。何即指她必須澄清,就李運騰指她是運動的標誌人物(icon),「2019年我係冇示過威,冇做過示威者嘅」,「所以唔好話我係個 movement 嘅任何嘢」、「你就唔好話我係乜乜乜 of the movement」,李運騰指他沒有用「icon」一詞,又指現在已談及2019年後的事,問何會否認為她在2020年3至4月是民主派的重要人物,何表示不同意:「係一個顯著人物,但唔係泛民主派。」

何其後主動澄清,「記者還記者,抗爭者還抗爭者,兩者混淆埋一齊係一個好嚴重嘅問題,亦都唔淨係影響到我」,故「當時我要推進呢個運動,我第一件事就係離開記者嘅行業」。何並指,2020年很遲才開設 Facebook 專頁,是因當時要以記者身分出席聯合國海牙的一個活動,且有稿未交;但何強調她宣布參選時「好清楚表明我已經唔係一個記者,希望大家唔好再混淆」。

何稱反修例演化成民主運動 望立會選舉取民意授權推進運動 非靠運動取議席

Beel 再問及何參選立會的原因,何解釋因投票成本最低、最多人可以參與,故「如果我哋要為個運動攞個 mandate(民意授權),立法會選舉係必需要行嘅路」。何又指政府必須回應立會選舉結果,雖當刻不知好壞,但2020年3至4月時運動很多其他路線亦開始「停滯不前」。李運騰問是指什麼運動,何指是2019年的運動,重申「反修例運動」一名只是因想不到其他名字才「用住先」,但運動「好早已經演化成一場民主運動」;其後又指她說2019年運動時,「我指嘅係運動,唔係個年份,至少喺我身上,場運動仲未完。」

何續說,每次立法會選舉,所有媒體和公眾焦點就變成立法會「跑馬仔」、「數議席」,惟何「個人好唔希望見到,件事變咗係議會路線 ride on(靠)2019年嘅運動攞多幾個位⋯⋯我係希望立法會選舉呢件事,可以推進場運動」。

何桂藍續指,香港民主運動一直有個問題或恐懼,就是因大家將焦點放在立會,運動上就「冇咁多時間同心力去推進」,故「當時好多非常投入運動嘅人,都好唔鍾意初選或者立法會選舉,正正係憂慮佢轉移咗大家嘅注意力——到底而家係講緊議會係運動嘅一部分吖,定係話個運動嘅存在就只係為個議會可以攞多幾席?」

何續說,運動其中一個緣起就是「立法會解決唔到個問題,所以人民先要行出嚟」,她認為「我哋唔可以放棄立法會呢條線」,但認為立會只是運動一個「甚至我會話唔係一個非常大嘅部分」,故若說將運動「直接由街頭搬咗入 chamber(議事廳)」,「我認為係消解咗運動嘅能量,甚至係馴化咗2019年呢場運動。」

何稱盡責審議於現行制度無法做到

何桂藍續指,當時理解議員角色是反映民意、監察政府和防止行政機關奪權,並且理論上「盡責去審議每一條交上嚟嘅法案」。李運騰問為何是「理論上」,何稱「因為呢樣嘢喺立法會現行嘅制度內係做唔到嘅」。

至於區諾軒早前曾稱,認為何桂藍是「較為有左翼思想嘅人」,又指她「經濟上面追求社會公平」。何表示同意她「追求社會公義」,但「我冇足夠知識判斷我係咪一個社會主義者」。

何自言屬單一議題候選人 空降新東因該區最重視政治辯論

就初選協調,何表示記得2020年1至2月報紙政情版已提及戴耀廷正在辦協調,她亦有出席4月14日的新東首次協調會議。被問她是否認為有義務(obligation)參與協調會議,何稱「我係自己想去嘅,唔係一個 obligation」,指因她「做咗記者咁耐」,一直較關注的香港政治議題就是不同政治派系的紛爭,但做記者時「永遠只係聽人點樣講」,故「我本身好有興趣參與呢個協調嘅過程,去睇吓佢究竟係點」。

何續指,當時得知有興趣參與便可找戴耀廷或區諾軒,故找了區諾軒,並指「如果我唔主動講,冇人會知道我想選」。何其後獲告知會議詳情,但區沒向她提及參與便須認同五大訴求。

被問為何參選新東,何表示「好老實講我當時係空降嘅」,並直言認為自己當時難以被放在任何一個2019年前已存在的政治派系,會形容自己為一個「single-issue candidate(單一議題候選人)」,「我就係話要將個運動嘅精神帶入議會㗎啫」,而她會提但不會強調任何地區性議題。

何續指,歷屆立法會的各個選區中,認為新界東選民最習慣和重視這類政治辯論,舉例她2020年7月出席將軍澳地區論壇時,將軍澳居民的問題無一關於地區,又指自2003年已有長毛梁國雄,惟法官打斷指無需給予例子。

何桂藍望將運動精神帶入選舉 包括想有身位演繹攬炒定義

陳慶偉問,故何說法是將運動精神帶進議會?何修正稱:「唔係帶入 chamber,應該係話帶入呢場立法會選舉,因為好早期嘅時間我就知道我入唔到呢個 chamber。」陳續問何是談及什麼精神,何說「場運動有好多唔同嘅精神」,但「我係想有一個身位去演繹『攬炒』呢件事嘅」,「put forward(提出)一個我嘅攬炒嘅定義」,又解釋當時社會上不同人正爭奪「攬炒」定義,如建制派會說「拉布」就是「政治攬炒」。

陳問及運動有什麼其他精神,何指有「兄弟爬山」、「齊上齊落」、「一息尚存,抗爭到底」,法官追問她還想帶什麼精神入選舉,何指就是運動的「無領袖、去中心化」狀態。陳問何能否在數隻字內解釋完,何稱「唔可能」、要用「幾句」,陳着她簡單概括答案,就如文章的標題,惟何即坐直身子大聲說:「唔好意思我從來都冇做過內容農場,同埋我唔係一個標題黨,我認為將任何嘢 reduce(簡化)成一個標題本身係一個極不道德嘅做法。」

何在法官追問下,稱除演繹攬炒定義和去中心化外,想帶入選舉的還包括「每個人都要搵最適合自己嘅身位去貢獻場運動」;以及當「兄弟爬山」和「齊上齊落/和勇不分」有矛盾「點樣融和(reconcile)呢個矛盾」。何同意,運動由反修例演變為追求民主化、爭取雙普選,Beel 問那解釋了她想將運動的精神帶入選舉?何回應民主化本身可以是目標,但民主運動內部的民主化正是指「去中心化」。

何稱因2018年民主派初選情況 故很關注2020年初選有否需簽名的協議

就新東協調情況,何指無印象看過和會上有傳閱「35+計劃」文件,她不曾與戴耀廷直接接觸,唯一聯繫只是互加 Facebook 好友,但無說過話。何並指首次會議前,應從區諾軒得悉會議會決定用民調或公民投票,而她赴會前曾重閱自己2018年撰寫有關民主派立會補選初選的報導作準備。

何續指,文章有幾點她警惕自己參與時要注意,首先是「DQ係真係 arbitrary(任意),所以有咩 Plan B 啊,靈童啊真係要傾清楚」,指2018年初選因無討論清楚 Plan B 造成極低票情況。李運騰問若DQ是任意,Plan B 有何用,何指2020年3至4月時大家有心理準備 Plan A 會DQ,但無想過 Plan B 和 C 也會被DQ,是郭榮鏗4月底被兩辦警告時才認真想DQ的問題。

至於第二點,何指2018年初選所有與會組織曾簽署備忘錄(memorandum),但無向公眾公開,故當爭議出現時,選民「係完全唔知民主派嘅政治人物究竟係拗緊乜嘢」。何並解釋,當時有候選人以非常高票當選,票數為第二位十倍以上,但有傳他會被DQ,不同派系均認為派第二位選一定會輸,故爭議是否應派一位有號召力的民主派元老去選。

但何指該些爭論非公開進行,選民只能從消息人士得知細節,而投票後出選正式選舉的人又似乎不由選民決定,形容為民主動力的「公信力崩潰」。何指因此到了2020年,「我好關注到底場會議會唔會有一啲需要簽名嘅協議」,並指她對應否簽協議無特定立場,但認為「呢一啲嘢必須要傾得清清楚楚」,包括會否有協議、誰簽署、簽署後有何責任義務,亦希望如有協議能盡早向公眾公開。

何指初選應是目的非工具、2020年港人不接受泛民閉門商討後讓他們選擇

何最後指,認為2018年的初選問題是民主派只將初選當成工具,「自己傾唔掂數就唉,選民揀啦」,但何強調,「初選本身應該要係目的,議會路線應該點樣行、議會抗爭做到咩程度,我認為應該係由選民去決定,所以選民應該要對最後有咩人出選係有一個發言權,甚至係決定。」

何並指,認為「由 Day 1 開始就應該要話搞初選,而唔係話傾唔埋欄先話搞」,因在2020年,「唔會再有香港人接受幾十個泛民閂埋門,然後決定一啲候選人比佢喺正式選舉做選擇」,強調不止是為了選候選人才搞初選,「而係立法會選舉係全香港人嘅事,究竟條路線點行,應該係盡量多嘅香港人一齊去決定,呢個先係我認為一定要搞初選嘅原因。」

何同意,因此她希望能辦初選,而且結果要具約束力,強調她「唔接受公民投票以外嘅任何方案,同埋所有嘢都要公開、盡量公開」。被問會議是否對傳媒公開,何指「話就話閉門嘅」,但一定會有消息人士發放消息予各大報章政情專欄,「所以我有提醒自己講嘢一定要小心,唔預見街就唔講喇」,她亦無為意戴耀廷有否提到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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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報導】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16人不認罪,今(19日)踏入審訊第87天。何桂藍繼續作供,表示自她任記者跟進立法會新聞時,已覺得應該否決財政預算案。何解釋即使在立會取得70席,但也不能為公共醫療系統「加一個鏰」,而政府亦會透過「基本工程儲備基金」將不受歡迎的工程與無爭議的工程綑綁,迫立法會通過,議員亦不准討論,形容是「公共財政黑洞」。何續指,無論有沒有35+,作為議員只要看到預算案內有「無辦法去審核嘅東西」,「我認為投反對票先係履行緊我作為議員嘅憲制責任」;又指即使五大訴求落實,但預算案仍存有「黑洞」、政府仍迴避議員監察,「有五大訴求我都照投反對票」。

何桂藍:自記者生涯跟進立會新聞便覺得要否決財案

何桂藍今繼續作供。被問到對於否決預算案的看法,何表示「其實喺我跟立法會新聞嘅時候,我已經覺得財政預算案係應該要否決㗎喇」,並指預算案「年年都係差唔多」,問題不是款項實數。

法官李運騰問何實際上哪一年開始有此想法,何指2011年印象很深刻,就算是建制派也否決政府臨時撥款議案(翻查資料,當時多名建制派議員缺席會議致議案無法獲逾半議員支持而否決)。李續問故何是說當時她已認為無論預算案款項數目(figures)如何,也應該否決?何說「呢個講法係好有問題」,李指他只是嘗試理解何的證供,何指「因為當你講 figure 嘅時候⋯法官就唔畀我講落去」,李即說「是你說 figures,不是我」。

何桂藍:即使議員坐擁大多數也只能否決、不能增加撥款

被問為何自記者生涯便認為要否決預算案,何續解釋因在立法會,「就算你攞到70席,你都唔可以幫公共醫療系統加一個鏰」,又指每年預算案約5千至6千億,「我而家就可以話畀你聽下一年,又會有一千億喺基本工程儲備基金入面」,因預算案是有連續性的文件,「唔通你話畀我聽下年警務處唔會有撥款咩?」

何又指,即使2011年時坐擁立會大多數議席的建制派要求政府「派錢」,但時任財政司司長曾俊華堅持把錢投放在強積金上,建制派除了否決臨時撥款決議案施壓外「乜嘢都做唔到」,因立法會議員只可就細項提出削減撥款,不可提出更改或增加撥款,也不可改變政府的財政開支方向。

image07 ▲ 何桂藍(資料圖片)

何桂藍指政府捆綁式迫立會議員通過預政預算 謂「公共財政嘅黑洞」

何續指,大概於2017年,她做橫洲事件的專題期間,才知道有佔財政預算案六分一款項的「基本工程儲備基金」,但立法會議員審議時卻不准就此基金討論。何指少於2千萬至3千萬元的工程均可使用這基金,而政府會將約一萬個工程項目綑綁在一起,並將一些「不受歡迎的工程」分拆成前期工程、渠務工程等多個項目,連同餘下9千多個不受爭議的工程項目,迫立法會一定要通過,「我形容呢一個係公共財政嘅黑洞。」

何桂藍:即使五大訴求落實 若政府迴避監察依然會反對財案

法官李運騰問何,是否可以說她自2017年起,便認為財政預算案應被否決,直至2020年想法都沒有改變。何指2020年時她的想法是,只要議員無法盡責地審議和審核財政預算案,便應該否決。

Beel 指整個立法會否決和議員個人投反對票有重大分別,問何桂藍談及「否決」時是指哪一樣。何桂藍指:「無論有35+或者冇35+,如果我係一個議員,只要我見到財政預算案入面有一啲我無辦法去審核嘅東西,我認為投反對票先係履行緊我作為議員嘅憲制責任」,又指「就算五大訴求落實,如果我頭先所講嘅呢啲黑洞嘅問題,政府透過程序去迴避議員監察嘅呢一啲問題,仍然存在嘅話,有五大訴求我都照投反對票」。

法官陳慶偉聞言指政府「將塵掃進地毯底」的做法沿用已久,何桂藍表示會形容為「化整為零」,例如人工島最初亦透過前期研究「塞入」基本工程儲備基金。陳續指故2020年政府若仍按慣常做法處理,何也會投反對票?何反問何謂慣常方式,又提高聲線對咪說已過去的事無法假設,但自2020年起陳茂波便已開始動用「未來基金」。何說話時與陳慶偉疊聲,陳一度指「不用大叫,那不會令你的說話更有說服力」,何則說「我冇嗌」。

何指因公共財政審核制度反對財案 批納稅人無法阻政府行為

何並解釋,政府2016年成立「未來基金」時,本來規定該3千億元未來10年均不可動用、如要動用須經立會批准,但2020年開始陳茂波便不斷繞過立法會在基金內「攞錢」,「一開始係注資國泰,然後話搞北部都會區,而家話搞香港淡馬錫」。何表示,「我必須要指出嗰度每一份都係納稅人嘅錢,但係納稅人喺呢個制度之下,係完全阻止唔到佢做呢啲行為」。

陳慶偉笑着說「聽着,何小姐,其實我同意你某些觀點,但這裡不是一個辯論財政司司長對錯的論壇」,又指問題很簡單,只是如果政府於2020年仍沿用何桂藍提及的做法,何是否依然會否決預算案。何指理解如問題內有不符事實的內容她必須指出,指2020年就是無跟一般程序。

陳再問,因此何會就預算案投反對票?何大聲說「當然啦」。李運騰問,故何反對預算案不是因為「35+」,而是因為反對當中的項目或計算方法?何回應「唔係一啲項目或者規則,係成個公共財政審核制度」。

李再問,而即使政府落實五大訴求,但何反對某些項目,何仍會反對預算案?何說「唔係 items」,李指他明白,指何是說若有任何可非議的做法,即使五大訴求得到回應也會反對,又着何「不要為拗而拗,我只是想幫你」,何說「大家咁話」。陳慶偉最後問,那何是否同意?何說:「既然係 objectionable,當然要反對啦。」

案件明天續審。歌手黃耀明今午有前來旁聽,何步入被告欄前向他笑說:「你下次唔好嚟,我好緊張!」

image08 ▲ 黃耀明

何稱首次會議與劉頴匡斬釘截鐵說要初選 終決定辦初選

此外,何下午亦談及首次新東協調會議的情況。何指本身以為只是有意參選人參與,但到達後看到很多不同地區組織和地區獨立民主派人士,共20至30人,對與會者感「出奇」。何不記得戴耀廷會上說過什麼,亦無為意趙家賢或其他民主動力職員是否在場。

何並指,首次會議歷時兩小時,「真係冇乜人出聲嘅」,因基本上大黨候選人亦沒有親身出席,他們的代表也「一句起兩句止」,大家「發言意欲係唔強」。何並指,會上戴耀廷先着各方自我介紹,再問想民調抑或公民投票,何形容當時氣氛「有啲奇怪」,「全世界都望住我同劉頴匡」,因當時輿論指「素人一定唔 buy 初選」,而她感覺其他人「就係睇吓我哋呢兩個特別受關注嘅素人係點睇喇」。

何並指,當時劉很斬釘截鐵說要初選,「然後我就補刀(和應)」;她不太記得其他人發言,當中有人擔心初選的資源問題,但無斬釘截鐵說要民調,只有她與劉「好斬釘截鐵話要初選」,最後「輪完一 round」戴耀廷就宣布決定辦初選。

何稱首次會議曾討論應否有共同綱領、印象會附在提名表讓參選人簽署

何又指,首次會議有談及票站問題,「我先至明點解咁多地區組織都喺度」;亦有談及 Plan B,結論應是「靈童制」,但應無甚爭議。至於簽署協議,何指應是在首次會議討論應否有共同綱領,而她所得印象是會議共識會放在一張紙上,並會附在初選提名表格內。何指,由於表格只有候選人會簽署,而放在提名表格內相信「一定會向公眾公開」,故對此安排感到可以。

辯方續展示民主動力黎敬輝就該次會議的紀錄,提及何曾稱「必須要有約束力初選、進行投票,可以於7月票選綱領,9月進行參選人選舉」,何確認說過類似的話,即一定要有選民投票,並笑言「而家講起可能有啲傻豬咁啦」,指當時認為如要制訂有約束力的共同綱領、要求所有候選人簽署和確認執行,「我係話要攞出去畀選民公投嘅」,被告席的林卓廷說「吓」。

何續指,因初選並非比例代表制的選舉,如有共同綱領,「你就係要求新界東6個立法會議員去做同一件事」,並在法官追問下指她不是說一定要有共同綱領,但如有共同綱領就希望有選民投票,但現時回看當然「唔係好實際」。

何反駁趙家賢證供 稱第二次會議始討論否決權、從無講過「中港破局」

對區諾軒早前稱於第二次會議有否決權的爭論,趙家賢則稱是第一次;何今指是第二次會上討論,該次會議亦有討論「會」或「會積極」運用否決權,之後再討論議席數量。

至於趙家賢指何桂藍在首次會議,曾稱要以立法會為抗爭陣地引致「中港關係破局」,及「將整個制度去到推到盡」,將一國兩制政治制度「打破」。何指她應於6月才開始講「破局」,但從無講過「中港破局」和「推到盡」,又指其用字是「建制內嘅臨界點」,但無於會議上說,是於 Facebook 上說。何又指,首次會議後無收過任何會議紀錄或筆記,亦無收過新東協調機制文件。


案件編號:HCCC69/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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